生命故事與佛經的對話

手術7小時，他只得到6,000元

◎釋悟因

生命故事
悟因法師說生命故事，生命故事與佛經的對話

2016年大年初二，台南一位李醫師全家來香光寺禮佛。李醫師是醫師世家，家裡已有三位醫師，再加候補者，算一算，可真不少。我跟他們說了另一位醫師的故事。這位醫師為一位患者動腦瘤手術，患者是我熟知的居士，手術名稱叫「清醒開顱手術」。……

可能是我少見多怪，不知醫術日進千里，還是另有隱情，李醫師聽完了我說的這位醫師的故事，面色逐漸凝重、肅穆，一臉敬重的告訴我：

「師父！您知道這位醫師為患者手術七小時，他拿到多少錢？」七小時？我怎麼知道費七小時值多少！

「多少？」我被李醫師敬重的態度震懾住了。

「6,000元。」李醫師輕輕的說出了這個數字。不是感慨，沒有不平，是充份地理解6000元的價值與份量。

我聽了也是大吃一驚。回想那位作「清醒開顱手術」的居士告訴我，他做手術的過程。那可是一場生死博鬥！沒有背水一戰的勇氣和決心，患者是不敢把自己交給醫師作這手術的；而這位醫師居然願意付出自己的所有，與患者並肩布施信心和死神奮戰！

作手術的居士家住高雄，近幾年被癌細胞所苦，前年剛完成第一次手術，並完成整個化療的流程，癌細胞好像控制住了，卻還是復發了。他是國土保護人才，能夠為創傷的國土山河設計整治計畫，並帶領工作團隊上山下海。他發願作地持菩薩，為維護國土堅守崗位。他堅強的求生意志使他遍求名醫。

去年十月他上山來香光寺看我，告訴我最近完成的「清醒開顱手術」是多麼的神奇！第一次聽到「清醒開顱手術」，我很好奇，問什麼是「清醒開顱手術」。

「就是在腦部手術的過程，讓患者清醒過來和醫師對話。對話的目的，是為了在腦部手術進行中，避免傷害患者的語言和運動神經。這樣，患者在術後能夠正常的工作、生活、教學。…」我進入了回憶，李醫師的話卻把我喚了回來，…

「我們醫師是這樣看待生命的。為患者解除病苦是我們的職責，讓他能夠回到他的工作崗位繼續完成他的志願，是我們最大的欣慰。」他好像面對佛菩薩那麼崇敬地，繼續說：

「這位醫師出了一本著作，《醫者，本來如此》(2014.7.天下文化出版)。這是我們醫界的榮耀，他說出了我們作醫師的初衷和堅持！」

「本來如此？」佛教也有一個語彙，「本來如是」、「如是、如是」。我頓時明白，佛教的生命哲學是如此地落實在人間！在醫界、其他各界晃耀著，照亮世間！

原來生命的本願就是回到初衷、堅持初衷！即使七個小時的生死博鬥只得到區區之數──6000元，它是無價之寶！

我寫此文，感慨如今人心不古，醫療多糾紛、訴訟。有人說，「醫師要先學法律，打官司自保。」唉！醫者、患者的並肩奮戰是相互布施，如果不斷地相互減信，循環不已，受害的是患者自己啊！